【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第六章:血色方案
利比斯城,一座因為黃金興盛起來的城市。由於對於黃金的渴望,這座位於戰爭前線的城市畸形地興旺起來。自從七年戰爭之後,魔族和帝國的軍隊都不敢再入侵布魯斯大陸。百餘年的和平發展,令這魔城市獲得了空前的繁榮,城市的常駐人口已由百年前的三萬人增加到如今的三十萬,加上周邊地區,利比斯城一帶的人口總計約四十萬人。長時間和平富裕的生活也令生活在這兒的獸人失去了對戰爭的警惕性。
戰爭爆發後,利比斯城的居民還沈浸在和平生活的過去中,根本沒有想到要在戰爭初期撤到秅布魯克要塞內避難--戰前比蒙王曾想將這座城市列入堅壁清野的範圍,但該城城主仗著是皇親國戚不買他的帳,他認為帝中軍隊根本難以突破南方的莫丹那城,堅壁清野完全沒有必要。
隨著戰事急轉而下,北方軍團閃電般地攻破莫丹那城,進駐對馬川平原,利比斯城與托布魯克之間的聯係通道被堵住,該城淪為一座海上孤島,與獸人本土的聯係被切斷。
這時,該市的居民方才如夢初醒,城市居民大量躲進山�,城市的人口曾一度下降至不足二十萬人。但接下來的戰事中,北方軍團的戰略重點都集中在鞏固後方,對於西進似乎毫不在意,那些逃住山地叢林躲藏起來的獸人耐不住山區生活的艱苦,又紛紛返回城市--安逸是所有種族的天敵,即使是以粗俗野蠻而出名的獸人,在過慣了好日子後,回過頭再叫他們過點苦日子也適應不了。
當我決定實行血色方案後,北方軍團開始對這城市下手。先是一萬五千名龍騎兵配合一萬輕騎帶著百餘門火炮長途奔襲百餘公�,閃電般地將這座城市包圍起來。幾天後,緊跟其後的五萬步兵趕到城下,針對利比斯城的城市攻堅戰隨之展開。
守備利比斯城的獸人不過萬餘人,即使在戰爭爆發後緊急從居民中征兵,守備兵萬勉強增加到四萬人,和比蒙王的主力相比,這些二線部隊的戰鬥力極差,而令人恐懼的比蒙巨獸部隊隻有可憐兮兮的二十三隻,在帝國軍隊的眼�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戰鬥始於黎明前的黑暗,我在全軍麵前做了一番戰前總動員。站在較高處,我手中拿著賢者學院製造的擴音話筒,我對著全軍大聲吼道:
「士兵們。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背井離鄉。離開溫暖的家庭,離開家中女人舒服的被窩,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做戰是為了什麼?」
我俯視著手下地士兵,跳動的火把映出了一張張掛滿了迷茫的臉,幾萬雙眼睛麻木地看著我。此次攻擊利比斯,除去幽靈軍團外,參與攻擊利比斯城地士兵全是從各軍團臨時抽調出來,有兩年以上從軍經驗的老兵。
因何而戰?
為正義而戰?幾年之內連打了數場戰爭,除去那些無知而熱血地新兵外。久經沙場的老兵早就不會相信的這種愚蠢的宣傳。
見他們沒有回答,我繼續道:「一個參軍三年的老兵,月餉是十個帝國金幣,一年是一百二十個金幣。難道我們就是為了這區區一百二十個金幣,而到這種鬼地方賣命嗎?」
周圍一片沈默,還是沒人答我,我感覺得到,全軍士氣因為我這話而降到了最低點。
「為了正義?為了愛?放屁!這種鬼話隻能騙小毛孩去!我來說出你們心�想說又不敢說的答案吧!」
我突然�高了聲音,接著從衣袋�掏出事前準備好的一把金幣,用力地拋到天上。一枚枚亮晶晶的金幣在空中翻轉著。反射著火光,最後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掉到地上。
「是為了這個,錢!為了過更好的生活,為了操更漂亮的女人。為了獲取更多的金錢,讓家�的親人過得更好,我們才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
我猛地轉過身,指著背後的利比斯城高呼道:「就是這座城市,利比斯!獸人最富裕的城市,盛產黃金的城市!�麵有我們最想要的東西,金子,亮晶晶的金子,要多少有多少!」
隨著我誇張的鼓動,幾萬雙頹喪地眼睛突然全都振奮起來,在黑暗中泛著興奮的光芒。我這番話背後的意思,這些老兵已經聽出了。
「除了金子之外,這座城市�還有我們最想要的另一種東西,女人!獸人地女人大都是醜陋(的)不堪的,但白狐族的女人卻是例外,而這樣的女人這座城市�有很多!」
如果說前麵那幾萬雙眼睛還在處在興奮階段,此刻已變成發情時的亢奮。數十秒前還是麻木迷茫的羔羊,此刻全成了凶惡的野獸。
一聲大吼,我說出了他們最想聽到的話:「攻下這座城市之後,三日之內,你們可以為所欲為!」
下一刻,幾萬頭野獸亢奮的吼叫撕碎了寧靜的夜。
在針對利比斯城的攻堅戰中,魯斯貝爾發明的「黃色炸藥」在此戰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趁著夜色掩護,帝國的工兵將數千斤的炸藥埋在城牆下,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看似(的)堅固的城牆就在嘩啦聲中大片大片地倒塌。在城牆上打開數個缺口後,攻城的帝國軍隊並沒有急著發動攻擊,而集中所有的火炮對著城牆上的守軍進行不間斷地覆蓋轟擊,務求在總攻前盡可能多地殲滅獸人主力。
火槍火炮炸藥這些新式武器的出現,給戰爭的形式帶來了顛覆般的改變,裝備粗糙的獸人根本無法和帝國軍隊打陣地戰。一方以先進的武器遠距離地屠殺對手,另一方卻隻能幹瞪著眼看著無法反抗。這種完全不對等的戰鬥對守軍士氣地影響巨大。經過半天的火炮轟擊,中午時分,當在重裝甲步兵保護下的龍槍兵對著城市發動總攻時。守軍(隊)的抵抗意誌早已崩潰。在城市攻堅戰中帝國軍隊遭遇的抵抗非常的微弱,往往隻要是龍槍兵一陣排搶射擊,先前還在抵抗的獸人就害怕得紛紛叭在地上抱住腦袋投降。
金子,女人!女人,金子!,懷著這些念頭(的)參戰的帝國士兵比野獸還象野獸,個個勇不可擋!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利比斯這座盛產黃金地城市就已淪落。
此戰帝國方麵的損失近乎微不足道。
我是在城市淪落後的第三天清晨踏入利比斯城內,這時城內有組織地抵抗已經結束,踏入城內,躍入眼簾的是滿地屍體。街道已被血彙成了河。
「除了年青地女人和小孩子外,其它的人可以隨便殺!我們不需要俘虜!」
沒有紀律的約束,攻下敵國城市的士兵就是一群野獸!在我的允許下。帝國士兵在城市�隨意地搶劫、屠殺和強奸,參與者不光是幽靈軍團的士兵。參戰的七萬多帝國士兵,幾乎個個(都)成了野獸。
經過兩天的屠殺,城內的獸人居民,青壯男子(全)被屠盡。出於特殊地目的,年老體弱者在親眼目睹了帝國軍隊的暴行後被帶出城暫時看押起來。至於女人,除了狐女被留下來,其餘的多半也難逃一死。而那些免於一死的白狐族女子「」「「呀!」
布滿死屍的街道上公開上演著輪奸的慘劇,甚至當我這位最高統帥出現(在)時,這些比獸人更象野獸的帝國士兵仍然沒有停止下半身的暴行。狐族是獸人中人口最少的一個種族。利比斯城中的狐族女子不過數千人,要應付的卻是十倍於這個數字的野獸,幾乎每個被輪奸的白狐族女子都要同時應付著最少三個帝國士兵,而旁邊還有一群人在等候著。其中也有少數幸運者,一個有著比蒙獸人變身力量地帝國士兵,正在街道十字路口的中央位置獨自狂操著一個年青的獸族女子,周圍沒有人排隊等候——因為這個獸族女子是個豹女,雖然那女子身材不錯,但能對著獸頭的豹女起「性」趣的帝國士兵並不多。
我瞥了這位興趣特別的帝國士兵一眼,在他赤裸的後背上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骷髏頭烙印。在帝國死囚犯背上都會有這樣的烙印,他是幽靈軍團的戰士。
幽靈軍團由黑鷹騎士團幫忙「組建」,成軍之時奧拉皇帝委派了一個名叫布萊克。傑克的人擔任兵團長。這個(叫)布萊克。傑克,相貌生得倒也清秀。斯斯文文的,乍一看帶著點藝術家的氣質。拉古斯私底下曾提醒過我,此人絕對不象他的外表看去那(麼)簡單,相反他是非常難纏的人物。
由拉古斯偷偷漏給我的資料,我知道此人來自黑鷹國騎士團,從前是黑鷹騎士團著名的刑訊專家,在審訊藝術方麵有著」天才「般的創造力。因此黑鷹騎士團的人給他怪了一個非常有藝術氣質的外號:畫家。
也隻有這樣一個把折磨人當成藝術的變態,才能領導著這支由純粹的重刑犯組成的黑暗兵團。由於是皇帝親自委派的,又是執行特殊的任務,所以他隻對皇帝負責,本人從不出席任何的軍事會議。在此方軍團中,也隻(有)極少數的幾位高級將領知道此人的存在,就算是在這些少數知情者中,也隻有我和奧維馬斯見過他的真麵目。
而我也隻是在攻打利比斯城時,才因為調動幽靈軍團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這幾日來此人對我還算尊敬,我下達的軍令都認真地執行。此人性格陰沈內向,不管和人多說話,我們倆除了公事往來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利比斯城失守後,全軍「放假」三天。由幽靈軍團帶頭,帝國軍隊在城內為所欲為,布萊克象縮頭烏龜般把自己關在軍營�不出來,不知在搞什麼陰謀。我也有些忌諱他。雙方就這麼井水不犯河水地相處著。
經曆過尼爾斯城「火焰之夜」的我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早已見怪不怪,我的勤務兵亞萊並沒有跟在身邊,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到北方軍團的總部和奧維馬斯在一起了。
亞萊恐怕是參與此戰的帝國士兵中少數沒有參加暴行的異類,兩天前城破之時亞萊曾急匆匆跑來向我訴說城�正在發生的暴行,我回答他道:「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如果接受不了,如月公主將下一批補給物資運來時,你可以隨她一起回去!」
亞萊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說了一大堆隻有菜鳥新兵才會說的廢話。
我什麼也沒有駁斥他,隻是將部下為了討好我而獻上的兩個白狐族女子推到他麵前,道:「你還是個處男吧?拿去享受吧。我不會對你的姐姐說的!」
要是從前,我早就幹了這倆個狐族美女,但自從得知希拉懷孕之後。因為當上父親的責任感,決心當個好爸爸的我休身養性。當時竟沒有對她們動手腳。]
看著兩位被繩子綁得結結實實,身材凹凸有致的狐族女子,亞萊一陣發呆,然後搖了搖頭。
我朝發呆地少年笑了笑,然後站起來離開了房間,當時我在心�想:若此刻站在我麵前的人是羅賓,他會怎麼做呢?
半個小時後,我看到亞萊把那兩位狐族女子帶出營地,然後解開繩索放了她們。
當那兩位狐族女子在實時視野內消失之後。我走到亞萊身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真蠢!」
亞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挺直了腰板道:
「爸爸和姐姐都曾告訴過我,做人要有良心!我不會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我漠然道:「戰爭不需要良心這東西,有良心地士兵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亞萊又瞪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失望,他轉過身,捏著拳頭,恨恨道:「那個傳聞,死亡天使地傳聞。果然是真的!虧姐姐還那麼欣賞你信任你!」
我笑道:「宣傳中的英雄,和現實中的英雄的差距是巨大的!對了,剛才我罵你蠢,不是說你的思想蠢。而是說你放走那兩個女人的作法蠢!」
「我這種作法哪�蠢了!我是人,不是畜牲!」
我對亞萊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想救那兩個女人,但你的做法卻是將她們推入悲慘地死亡中。」
「怎麼會?」
「怎麼不會?兵荒馬亂的,這兒雖然是城外,但到處都是搜捕獸人的帝國士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個時候那兩個女人正被幾個男人壓在地止吧!」
「啊!」
當亞萊急匆匆地騎著馬朝我所說的方向趕過去時,他果然看到了我所說的那一幕。後來根據我的建議,他決定暫時收留她們,待回到北方軍團總部後再放了她們。
自從那天以後,亞萊就再沒有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心�明白這孩子並沒有成為名將的潛質,為了不在他的心中留下更多的陰影,我以送信聯絡為名讓他帶著少許人馬先行離開,待處理完利比斯城地事務後,我會遲早地將他遣送回家。
亞萊並不知道,到目前為止,發生在利比斯城的一切依舊隻是血色方案的準備工作!血色方案�最重要的部分還沒有真正地展開。
穿過布滿屍體,充滿屍臭味與嗆鼻濃煙地街道,對身邊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我漫無目標地在街頭漫步。
我是在煉心,血色文字的真麵目太殘忍,殘忍得隻要是稍有點良知的人都無法接受,我現在是在借助眼前發生的慘劇讓自己的心變得更加冰冷,隻有這樣才有勇氣進行下一步計劃。對我來說,這一招非常好用,屢試不爽,每次從死人堆�穿過後,我都能輕易地達到「死亡天使」的心境。
在閑逛途中,在一條街道的拐彎處,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被幾個士兵輪奸著,哀嚎聲呼天搶地,大腿深處鮮血泊泊流出,形成一幕極悲慘的畫麵。
看到那一幕時,我冰冷的心受到了震撼般的悸動。離開帝國時,希拉的腰肢已比從前粗了不少,她的肚子�也有著一個生命在跳動。我突然想起了安達,想起了臨出征前希拉的哀求,心中一陣恐慌。
「住手!」
人性霎那的閃光讓我本能地喝住了部下的暴行,然後喚來軍醫,搶救那位因被輪奸而流產的孕婦。
一切都太遲了!
孕婦死了,因小產流血過多而死,那個流掉的胎兒也死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了希拉,也夢見了她肚子�的那個孩子,夢的內容就象白天發生的事情一般,慘不忍睹「」「
夢醒之後,我為自己製定的龍騎兵計劃感到後悔。但是發生的已經發生了,而即將發生的,也已是開弓的箭,再難回頭!
那時我就明白自己死後一定會下地獄」「」
五天後,精神恍惚的我帶著五萬名俘虜回到了北方軍團主力的駐地,血色方案中最殘忍的一頁即將展開。
【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第七章:暗黑龍之死
「大人,你的精神不大好,發生什麼事了?」
敏銳的壁虎從我的精神不振中查覺出了異樣,在第一時間第(�)找到了我,於是我就把在利比斯城看到的那一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說完後我問他:「奧維馬斯,當年在加�斯幹那種事的時候,你心�是怎麼想的?」!^聽了我說的事後,奧維馬斯一愣,許多才回過神答我道:「忘卻!」
「忘卻?」
奧維馬斯道:「對,努力地忘卻!我不敢想,也不去想!因為想得越多,心�就越難受!」
我苦笑道:「你(我)還以為你頭壁虎的血比我還冷呢,看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沈默了一會兒,奧維馬斯走到門口,將簾門拉下,轉過身問我道:「下麵你打算怎麼做?放棄嗎?」7「不知道」「」」
「陛下那邊可以(是)不好交待啊!你也知道,血色方案雖然是你我提出來的,但實際上真正的策劃者卻是那個人!如果此戰失利」「」」
回想起血色方案的製定過程,我和奧維馬斯都後怕不已。
龍騎兵計劃最大的弱點就是比蒙王將主力固守要(要)塞不出,如何誘敵主力出戰,我和奧維馬斯曾想出過不少戰術,但奧拉皇帝看了之後都直搖頭,見我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後,當時他冷哼一聲,從抽屜�拿出了一張薄紙遞給我倆,紙上的內容就是血色方案的的最初原本。
初見血色方案原本時,我和奧維馬斯同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血色方案提出來的「戰法」我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此法太過惡毒殘忍。幫我們不願意說出來罷了。「見我們二人麵露懼色,奧拉皇帝當時冷笑道:「按上麵說的,你們倆給我謀劃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我就不信,十幾萬張死人的嘴,再加上幾萬張活人的嘴,就逼不出比蒙王來?就算他坐得住,獸人王坐得住嗎?他的人民坐得住嗎?」
那份原本上的字跡,並非奧拉皇帝的筆跡,顯然是另有「高人」擬好後交給皇帝的,那個高人是誰。一直是我和奧維馬斯心中的謎和刺。後來我們倆根據「原本」上的提議,給合戰場具體情況,擬出了最終方案。呈給了皇帝……「真是好毒的計啊!」
當時我在心中暗罵狗皇帝心思的惡毒,不光是計毒。而是「提示」後逼我和奧維馬斯擬出此毒計地做法毒!如此一來,血色方案就變成了我和奧維馬斯所提出,而他自己倒洗得幹幹淨淨。
我老實向奧維馬斯坦白道:「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計劃了!希拉說得對,我們的孩子即將出生,我得為他留點餘地!」「以冷血無情出名的死亡天使,居然也會有習慈手軟地時候啊!」
話中雖有嘲諷的味道,但奧維馬斯臉上卻掛滿著無可奈何,他跟著歎道:)
「照你這麼說,我好象也和(得)為自己地孩子留點餘地了」「」嗨。這是什麼話!記得在蒼龍學院時候,我的教官曾對我說過:名將都是沒有人性的!現在看來,真是至理名言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這次在利比斯,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做殺戮!那些被俘的老弱婦孺,我打算將他們全放了,包括那些孩子!如今拒守不戰的比蒙王承受的壓力相當地大,我看他撐不了多久!對了,這次在利比斯城,我們俘獲了該的城主,他是獸人王格萊亞地表弟。我想從他身上下功夫!」
無論是人類、魔族還是獸人,向來都不缺少居於高位的蠢貨。血色方案能夠在利比斯城順利執行,完全得歸功於該城城主奧斯托爾。貝蒂斯的愚蠢。當帝國大軍跨出所羅門要塞,得到情報的比蒙王迪斯曾數次要求他將全城的軍民撤出。退回到受托布魯克要塞保護的大後方去,卻被他一再拒絕。在他看來,他根本就不相信獸人會在死亡大三角以區敗給人類,比蒙王的建議是多此一舉。!`。
利比斯城淪陷後此君被俘。據他交待,自從利比斯城變成「海中孤島」後,他多次發信給駐守托布魯克的比蒙王迪斯,要其出兵相救,但比蒙王卻置之不理。提起這事時他不停地咒罵比蒙王見死不救,借刀殺人。
我的主意就落在此人身上,我打算釋放他,借他之口向獸人王罵訴發生在利比斯的一切,然後由獸人王施壓逼迫比蒙王出戰。
奧維馬斯同意我的意見,我們仔細商量後,我命令手下的士兵他奧斯托爾帶來,對他在人格和肉體上極盡羞辱了一番,然後我親自動手,砍掉他兩隻耳朵,簡單地包紮治療後,我們把他連同兩萬名年老的獸人一起放回托布魯克要塞。
「大人,計劃要改變嗎?不是要等到那個以後才放了他們,怎麼提前了?」
我和奧維馬斯暗地私下改變血色方案的內容,敏感地羅賓馬上在第一時間查覺到了異樣。麵對他的質問,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萬一比蒙王不上當,依舊不肯出戰,那該怎麼辦?就算他出戰了,這隻老狐狸老奸巨滑,並不容易中我們設下的圈套,要圍殲他也是相當地困難!一旦攻敗垂成,陛下要是追究起來,大人你怎麼向他交待?」
比起「心軟」的我和奧維馬斯,羅賓純以實際出發,接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都是我無法回答的。雖然沒有直接勸解我改變主意,但從表情上我(看)得出來,羅賓非常希望我一切從打贏這場戰爭的角度出發,改變主意。
望著羅賓充滿期望的眼神。我仿佛看到數年前水淹加�斯時自己的影子。比利亞叔叔教我的無情之道,他用得比我還好。
我一下子被羅賓問得啞口無言。
羅賓再次規勸我道:「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好在還有三萬多俘虜,(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大人,你完全沒有必要為敵國地人民考慮這些東西啊!」
有些話我不好對羅賓說明白,如果不是因為皇帝給我的巨大壓力,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在我看來屠殺戰俘和屠殺婦孺幼兒是兩回事。屠城已是我黑暗的心靈所能接受的最底線,我無法逼自己下達專門針對幼兒的屠戮命令,尤其是這種當著其母親的麵殺死幼兒的事。畢竟現在我即將做,也將有自己的骨肉。我再也難以做到象數年前那般為了勝利不擇手段。
就當我正想組織詞語回複羅賓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正怒氣衝衝地向我這兒走來。
「秀耐達大人在哪?他怎麼能下這種喪盡天良地命令!他們都是些孩子啊,孩子有什麼罪!」
是秀(娜)依秀的聲音,聽口氣她非常地憤怒。
「怎麼回事?」
奧維馬斯剛剛把門打開想看個究竟。就被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娜依秀推得差點摔倒在地。美麗地半精靈弓箭手握著腰上的劍柄,手不停地顫抖著。
「是你嗎?是你下命令,將那些獸人的小孩子全都殺掉地嗎?你真是這麼幹了?」我不解道:「怎麼了?我還沒下命令呢!」
「還在裝蒜嗎?就在剛才,那個布萊克。傑克,就是那支幽靈軍團的兵團長,他剛才把一千多個獸人的小孩子當著他們母親的麵全部殺死!」
我一楞,屠殺獸人的小孩雖然是血色方案�計劃好的,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布萊克。傑克?」
我的腦海�瞬間閃過布萊克那張爬著刀疤地臉,心中大叫不妙。
我無視娜依秀殺人眼神。再次自辯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沒有接到你的指令,那家夥怎麼敢私自做出這種事來?」
娜依秀渾身都因氣憤顫抖,右手五指過度用力而(發)白,強忍著沒有拔出來向我砍劈。這時我冷靜下來,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狗皇帝,你倒是計算得很周詳啊!」
蒙受不白之冤,我心中暗暗詛咒著奧拉皇帝,咬牙切齒地為自己辯護道:「在利比斯城我容許下麵的人屠城。十幾萬人都殺過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不過死了千把人!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撒謊,那太無聊了!」
羅賓也替我辯護道:「是啊,剛才大人還和我們在為該不該放走這些俘虜而爭論呢。我和奧維馬斯大人都可以做證,他絕對沒有下過這種命令!如果不信,你可以問問門口站崗的那兩個小兵,他們的耳朵很尖,應當都聽過我們剛才的對話!」
雖然在軍中的資曆淺,但羅賓在娜依秀麵前說話時卻底氣十足,同時也條理十足。娜依秀瞧瞧他,又看看我,也漸漸地冷靜下來。「不是大人您下的命令,那個布萊克地膽子也太大了!」
這時娜依秀才意識到自己和我身份官銜上的差距,說話底氣馬上弱了下來,語氣也尊敬了許多。
我冷冷地接過娜依秀的話頭道:「他不是膽子大!而是有恃無恐,而且他這次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誰的命令?」「還猜不出來嗎?這�是最前線,在帝國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有這種權力,可以越過我這個北方軍團地最高統帥直接給一個兵團長下這種命令?」
屋內的其它人頓時臉色驟變,答案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很明顯了。
當我和娜依秀一起到達幽靈軍團的駐地時,那兒已經鬧翻了天。以波布爾為首的一群帝國軍官,帶著碧龍、海龍騎士團的官兵將幽靈軍團的營地圍得水泄不通。雙方怒目瞪眼,劍拔弩張,隔著一道薄薄地木柵欄對峙著。在雙方(之)間地空地上。躺滿了呻吟不止的帝國士兵。很顯然,這兒剛剛發生了一起小規模地「衝突」。
和羅賓這樣「隻注重實際,不考慮其它」的新生代軍官不同,在波布爾這批所謂的中生代軍官身上依舊保持所謂的軍人傳統美德。在他們看來,傷害平民婦孺都是軍人的恥辱,更不要說為是勝利而特地去屠殺了。
得知幽靈軍團公然屠殺幼兒的暴行後,娜依秀和波布爾匆忙趕到,但已經遲了一步,按照奧拉皇帝指令行事的布萊克,當著這些獸人小孩子母親地麵,將她們的孩子一一屠淨。在血色方案�。這些親眼目睹兒女被殺的母親將會被釋放回布魯克要塞,借她們之口向要塞內地官兵,向整個獸人王國轉述人類帝國的暴行。用仇恨之火推動整個獸人王國向比蒙王施壓。逼他將獸人大軍帶出要塞和北方軍團決戰。
被殺地幼兒隻占被俘獸人幼童總量的四分之一,這樣的暴行還將繼續下去。按照計劃。每天幽靈軍團都會殺掉一部分獸人幼童,然後將他們的屍體象禮物似的送給要塞內的守軍。奧拉皇帝把「畫家」布萊克找來幹這種事,真是挑對了人選。以他那變態扭曲的人格,此君在殺戮時絕對會采取各種令人發指的手段,以便達到最大可能地刺激獸人的目的。
這就是血色方案地真麵目!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法獲得勝利,就是帝國自身也難以接受。在得知血色方案地真相後,娜依秀和波布爾見勸阻無效,曾憤怒地質問我:「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引起獸人拼死的反抗意誌嗎?即使我們徹底打敗了獸人。將來該如何統治他們?」
當時我暗自苦笑,卻不好將心�的說出來。類似的質問,我和奧維馬斯也曾向奧拉皇帝說過,他的回答卻是:「統治?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統治這種野蠻愚蠢的生物!攻下托布魯克之後,我會一舉將獸人這個種族從大陸上徹底抹掉,一一勞永逸地解除這個後患!布魯斯大陸上,將不會再有一個獸人存在!不要忘記了,幾百年前,獸人對待我們人類也是實行種族滅絕政策,如今是一報還一報!」
說出這話時,奧拉猙獰的表情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時我真正地體會到「伴君如伴虎」這話是多麼地正確。
當初看到血色方案的具體內容後,波布爾和娜依秀就極力地提出反對意見,雖然最後地結果無法改變。但兩人還是做出了努力:那次會後不久他們就曾偷偷地派出信使追趕離去不久的如月,希望能借如月之手阻止即將發生的慘劇。
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做的我幫作不知,並沒有阻止這種舉動,反而放任信使離去,其實在心�我也希望如月能夠及時出現,阻止滅絕人性地血色方案的執行。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本該早就收到信件的如月到現在也沒有出現,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遲來一步的波布爾和娜依秀,當場就和布萊克翻臉。但是布萊克有奧拉皇帝在背後撐腰,連我這個統帥都不大買帳,又怎麼會怕他們兩個軍團長,結果雙方最後就動起手來。
起初隻是高級軍官間的拔劍相向,但很快又方的手下也加入,變成一場群毆般的混戰。所幸軍法處的執法隊及時趕到製止了爭鬥的雙法,在局麵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控製了局麵。
一邊是奧拉皇帝親自委派的秘密部隊,一邊是指揮數萬大軍的軍團長,執法軍官碧昂斯兩邊都得罪不起,最好隻好把球踢到我這個前線最高統帥身上來。當他派出來(的)部下緊急找我時,先走一步的娜依秀已經氣衝衝地找到了我大興問罪之師。幽靈軍團的士兵不光隻是重刑的出身,更是經過藥物改造的殺人機器。在龍騎兵計劃實行前長達一年的準備時間�,賢者學院�的那群變態狎西科學家,由一個叫歐�希�地家夥帶頭,對這些重刑犯進行「改造」。他們開發出一種叫「恐怖天使」的特殊藥劑,注射到這些重刑犯體內。
注射了這種藥物的重刑犯。最多也隻能活上三年,因為恐怖天使是一種以透支生命為代價換怪強壯體格的超級興奮劑。「恐怖天使」注入體內後,這些重刑犯的身體發生異變,體格上變得愈來愈強壯。經過藥物改造一年後,這些人的肉體強壯程度甚至不下於獸人。除去壽命會縮短之外,這些注射了恐怖天使的人,在性格上也變得衝動暴躁,極難控製。
但就是這麼一群「怪物」般的士兵,布萊克卻將他們治得服服貼貼。幽靈軍團隨軍參戰已經兩個多月,除了利比斯城事件和剛剛發生的屠殺婦孺事件外。平時他們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軍營,並沒有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
能把這夥家夥治得如些服帖,除了布萊克那令人恐怖的刑罰手段外。奧拉皇帝更為他委派一批「來曆不明」地高手擔當助手,他們隻聽從布萊克的命令,即使是我也不能調動他們。這些神秘地高手,我懷疑他們和幻象騎士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是帝國內與黑鷹騎士團齊名的另一個神秘組織——魔法師聯合會訓練出來的。和波布爾對峙的布萊克-傑克,此刻就站在那木柵欄後,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柵欄外的波布爾,在他身後站著十幾個戴著鐵麵具的神秘人。而怒火衝天的波布爾則手握出鞘的長劍。惡狠狠地瞪著他。倒黴的軍法官碧昂斯是少數幾個知道布萊克真實身份地人,無論是倨傲的布萊克還是憤怒的波布爾,全不是他可以告罪的。在不遠處被臨時圍起來的一個戰俘營�,空曠的地麵上躺滿了孩童的屍體,比起這兒無聲的對峙,那�卻哭聲一片,全是失去孩子母親的悲鳴。
看到我過來,波布爾怒氣衝衝地指著那些哭泣的獸人女人問我道:「他說是奉命行事?大人,你下過這樣的命令嗎?」
這個時候我還能說什麼?難道在公開場合告訴全體士兵,血色方案其實是皇帝製定的。屠殺婦孺全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我隻能打落門牙往肚�吞,替狗皇帝背上這個遺臭萬年的罵名。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波布爾-凱瑞軍團長!」
我隻能用冰冷的口氣提醒波布爾他正在和誰說話,以此來回避這個問題。
波布爾一愣。強壓下心頭的怒氣,啪地一聲立正行禮,整肅了臉上的表情後,他才「莊重」地向我「報告」道:「稟告統領閣下,十分鍾前傑克團長帶著他的手下在七號戰俘營�,當著孩子母親的麵屠殺了一千三百多個獸人幼童!當時海龍騎士團的士兵巡視時恰好經過此地,為了阻止這種滅絕人性的暴行,所以和他們發生了衝突。」
由於波布爾的眼神我看出來了,在心�他顯然已認定是我下的屠殺命令。盡管好些,他還是「幫作不知」地哼了一句:「大人,他說是奉命行事?」「他確實是奉命行事。」我慢悠悠地回著話,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布萊克的臉上沒有移開,他的左臉頰上有道一指長的傷疤,細細的一道紅痕。若是落在別人的臉上,這道傷疤會破相,但在布萊克的臉上,卻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線,就象是刻意畫上去的「淡妝」,讓他清秀的麵孔顯得更有藝術家的風韻。這個人,就是這麼一位年齡不過三十出頭,看上去很俊雅文朗的人物,卻是黑鷹騎士團內最恐怖的刑訊「天才」。我看過他的資料,此人在加入黑鷹騎士團之前竟在黑龍騎士團服過役,參加過數年前的遠征魔族的那一役!從斯羅特要塞突圍戰到突破天之裂痕的戰鬥,他全部都在參與,是我的老部下!發覺我在看他,布萊克依舊沒有放下叉在胸口的雙手,反正微仰起頭,冷冷地和我對視。
我心�暗哼一聲:「好囂張的家夥!」
就在這時,波布爾又不知死活地追問道:「是大人您下的命令嗎?」
「請注意你地身份,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替狗皇帝背著黑鍋,而且是不得不背,我的心情此刻是鬱悶到了極點。給了波布爾一個硬釘子後,我沈著臉走到柵欄前,來到距布萊克不到兩臂遠的位置。
先是和他沈默地對視了數秒後,接著我突然發威,一記轟天拳打碎麵前的柵欄,在所有人過來之前,我的手已扼著布萊克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我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氣都加到手掌。咬牙切齒地道:「不(要)忘記了,在這�我仍然是最高統帥!在這�仍然是我做主!下次在我麵前要是再這麼無禮,小心你的腦袋!」
就在布萊克快要被掐死的時候。我手臂一揚,將他拋到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四腳(肢)朝天臉朝下地跌了個狗吃屎。
我看也不看布萊克一眼,下命令道:「波布爾,從現在起,那些俘虜就由海龍騎士團看管,沒有我地命令,誰也不準動他們!」
下達完命令,心情極度惡劣的我轉身就想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夜梟般刺耳難聽的笑聲。我轉身望去,是布萊克。他雙手撐著地麵,極費勁想要爬起來。我剛才那一下出手很重,他摔破了嘴唇,邊笑別咳嗽還邊咳著血。
我喝問道:「你笑什麼?」
「笑?我不是在笑,我是在哭啊!」
我方才注意到,布萊克確實是在哭,眼睛�全是淚水。刑訊官從來都是變態,更何況是「天才」刑訊官,對於布萊克古怪的舉止我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癲狂的表演。坐在地上哭了一陣後。布萊克站了起來,抹掉臉上的淚水,他用哀憐的眼神看著我道:「知道我為什麼哭嗎?我是在替大人您在哭啊!」
「為我哭?」
「對!為那條死去的暗黑龍哭泣!曾經冰冷無情,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的暗黑龍哭泣!」
布萊克慢慢地�起頭。望著我,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他死了!」「斯羅特突圍戰的時候,為了全局,他果斷的拋下成千上萬的重傷員,拋掉不必要的累贅,毫不猶豫!無情之道!對敵人無情,對自己人也無情!那時地他完全明白這個戰爭不敗的真理。」
我頓時一愣,失態地喝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當年比利亞叔叔對我說過的話?」布萊克沒有答我,仍然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搖著頭繼續道:「尼爾斯城的火焰之夜,屠殺就發生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卻獨自一人坐在一條船上,靜靜地欣賞著麵前的美景!天使般冷漠的眼神,無驚無怒無怨,象冰一樣的眼睛,真是一雙無比美麗的眼睛啊!」
「水淹加�斯時,為了怪得勝利,他連自己人都敢殺,在他地眼中,戰爭是棋盤,生命不過是個棋子而已!那時的他,是何其強大!我相信就算是漢尼拔再生,恐怕也難以和他對抗?(!)」
「加萊城之戰的時候,見自己處境尷尬,他果斷地放棄一切退出,以退為進的作法是何其氣魄驚人!而正是這招以退為進,及時地讓戰敗地苦果讓給了別人品嚐!」
說著我的過去生平做過的一件件「大事」,布萊克的口氣和表情卻象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給我聽一般。
奧維馬斯悄悄地把嘴靠近我的耳旁,嘀咕道:「我記起這張臉了,當年比利亞將對你交待遺言的時候,他好象是在外麵站崗的士兵!」
周圍一片安靜,我沒有說話,別的人也都不敢開口,隻有布萊克一人癲狂地站在那兒大聲嚷嚷:「從前那條無情無敵的暗黑龍,肆意妄為的暗黑龍,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暗黑龍,那個被魔族和獸人視為死亡天使的暗黑龍已經死掉了!」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娜依秀突然站出來,喝止道:「你說什麼!怎麼敢用這種口氣和統領大人說話!衛兵,給我把這個瘋子抓起來!」
「誰也不許動,讓他繼續說!」
我渾身發抖,喝住了想要上前的士兵。
布萊克指頭我的鼻子,癲狂地大笑起來:「現在我看到的隻是一個受妻兒牽累,做事束手束腳,顧忌這顧忌那,什麼都不敢做的老母雞!對,是老母雞!曾經肆意妄為,曾經是所有人噩夢的暗黑龍,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不過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罷了!哈哈」「」」
「混蛋!軍法官,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快把這個胡說八道的瘋子拖下去!」
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奧維馬斯終於也忍不住開口叫抓人了。
我長歎一聲,喝止住正要動手的士兵,命令所有人返回各自的營帳,默默回到自己的住處。
【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第八章:悲歌
行軍帳蓬�一片漆黑,我就坐在黑暗中,反思著這幾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奧維馬斯走進來,小聲在我耳邊報告道:
「我剛從黑龍騎士團那兒回來,找過一些認識那家夥的老兵了解了一下。那些認識他的老兵們說,從前在戰場上,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用種種令人作嘔的手段虐殺敵軍的傷員或戰俘。也因為這一點,所以他雖然作戰很英勇,卻總是得不到提升,他參軍的目的隻是為了殺更多的人!」
我沒有作聲,仍然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奧維馬斯頓了頓,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接著又道:「聽那些老兵說,從前他很崇拜大人您,對你(您)在過去的一些手段總是讚不絕口」「」」
奧維馬斯還想再說下去,我搖搖手止住了他下麵的話。
「夠了!問題不在他身上,而在我自己的身上!一頭老母雞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思,如今我落到如此狼狽的田地,除了有如月父女的步步緊逼,自己是否也該承擔一半責任?
其實奧拉皇帝有殺我之心,這一點天之裂痕之戰後我早就察覺到了。可是這些年來我自己是怎麼應對他的?
我隻是拼命退讓,拼命地做出表示自己沒有野心的舉動。隻是用被動消極的方式抵擋狗皇帝的步步緊逼。即使是後來修煉天滅這門禁招之事,我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幹掉皇帝,隻不過是自欺欺人地認為:這樣一來,皇帝對我下手時我能有一分抵抗之力。
如果我反其道而行,想方設法拉攏一幫人,培養屬於自己的一班心腹,用謀逆叛亂的方式對抗。雖然知道成功希望的不大。但這樣做地話,我的下場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一點?
如果我能夠把個人的尊嚴,情感,將全部親情、愛情,所有一切道義、責任全部拋之腦後,一切純以自我的個人利益為最根本的出發點。用純粹黑暗、自私的心態分析我這幾年的處境,我得出來的最佳的應對策略應是什麼?
「把希拉雪芝她們統統趕走,娶了如月為妻,成為皇家的一份子!然後趁機在暗中培植自己地勢力,在適當的時候發動叛亂!最後殺掉狗皇帝。廢如月武功。奪神龍王魄!憑著我在軍隊中的威望,加上波爾多和小克�斯汀和我地關係,成功的機會相當地大!」
這就是我「拋棄」情感和道義因素地通盤考慮。得出來的對自己最為有利的策略。但是這種設想始終隻是設想,因為害怕謀逆失敗後家人會受到株連。我根本就不敢跨出那一步。可以對敵人,對自己的部下無情的我,到最後還是無法擺脫親情和愛情的羈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當了爸爸之後,我的心變得更軟了,做事也更加地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奧維馬斯!」
「在!」
「傳我的命令,叫波布爾把海龍騎士團看管的那些俘虜全都」「」」
我地話說到這兒頓住了,試了又試,到最後還是無法把「交給布萊克」這幾個字說出來。
黑暗中。奧維馬斯凝視著我,默不作聲。
「算了」「」放了他們吧!把他們全放了「」「」
奧維馬斯一呆,急切地提議道:「是不是再考慮一下,畢竟那個人,就是那個人,萬一此戰失利的話,那個人那邊可就沒法交待啊!」
我打斷道:「如果我下的是「全部殺光」的命令,你會不會提出相同的建議?」
奧維馬斯不作聲了,低著頭退了出去。
我提醒奧維馬斯:「等下你順便把羅賓叫來,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當奧維馬斯打開帳篷。讓外麵世界的光亮短暫地進入帳篷時,我心�明白,那天凶惡無情的暗黑龍已失去了最後一次複活的機會!接下來他隻能做一隻在命運的激流中掙紮,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全靠看主人臉色生存地老母雞「」「9C6n
羅賓低著頭,象聆聽教誨似地恭敬地站在我麵前。
「知道嗎,羅賓?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你真的很象年青時地我,朝氣蓬勃而又桀驁不馴!」
「嘻嘻」「」當年我看到大哥你,第一眼就感到很親近!你和哥哥不一樣,哥哥總象訓人似地在我麵前說一堆大道理,而大哥你卻不同,你教我的卻是實實在在,最有用的東西!」
這些(一)年多來我和羅賓的關係極佳,在公開場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但私底下雙方卻是以兄弟相稱。在我的眾多「兄弟」中,波爾多最不頂事,小克�斯汀不愛打理政事軍務,能幫上忙的地方也不多,隻有羅賓才是最能理解我的想法,能夠幫助我的人。雖然羅賓私下稱我為大哥,但實際上他卻視我為師,完全是以亦師亦兄的態度待我。
這些年來,由於我盡力地提拔、培養羅賓,在不到兩年的時間�他由一個小小的百夫長成為統率數萬大軍的副軍團才,除了認為他是可造之材外,更包含了許多的私心。其中之一就是,我已經性格和我很相似的羅賓當成自己的分身和影子,從前年少輕狂的我犯下了許多不可挽回的錯誤,但我不希望羅賓再重複我的失誤。看到他事業有成,我也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這種心態就象是如月對小公主的心態一樣。
黑暗中,靠坐在軟椅上,我耐心地指點著羅賓:「羅軸,你冷靜的判斷力,縝密的心思,以及絕對理智的作戰思維方式,各方麵的軍事才能比起我和奧維馬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你還是太年輕。許多做人地小節被你忽略了,而且你人生的經驗和閱曆還太少」「」」
羅賓敏銳地嗅出了我這話背後意思,誠懇地發問道:「我犯了什麼錯了嗎?」
我回答道:「最近你太鋒芒畢露了!」
羅賓搖首道:「鋒芒畢露?我怎麼不覺得?」
我笑道:「所以我說你太年輕,有些做人的道理還不明白!最近這些日子來,關於軍事上的一些意見你和娜依秀、波布爾不同時,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點,態度也倨傲了點」「」」
「啊!」
「軍隊是很講資曆的,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前輩』!明白我的話了嗎?」
羅賓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在適當的機會。我會向他們倆位道歉補救的!」
這小鬼最讓我欣賞地地方就是這一點,雖然偶爾因為年輕而做出一些衝動的事,但隻要我一點撥。他會很快地虛心接受並馬上改正補救。
「還有就是關於血色方案的事!我想你應當知道,血色方案是皇帝陛下搞出來地。但為什麼去利比斯做準備的時候,我不肯帶你去嗎?」
「大哥你說過了,是不想和我這事扯上關係。」
我點頭道:「不光是如此!你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奧拉皇帝會製定出血色方案,但如果是如月公主主政,以她地性格,她絕對是這個計劃最大的反對者!你明白我想說什麼嗎?」
羅賓做領悟狀道:「明白了!陛下今年已經六十出頭了。要不是有封龍針的存在,恐怕早就」「」將來很快就是如月公主的時代了!」
「和陛下不同,公主喜歡的是象你哥哥那樣的人,做事踏實而有責任感,待人厚道而不功利!這樣的人才會是她最倚重的。」
羅賓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在說我做事太功利了嗎?」
我歎道:「說功利也許有些過頭,但太急切卻是一點不錯!不是嗎?」羅賓搔搔頭皮做出知錯狀。
「這些年來,你在仕途上太順利了!你不是龍戰士,年紀輕輕又沒有什麼大的軍功就成為副軍團長,在帝國軍界�也算是絕無僅有地了!你知道多少雙惡毒的眼睛正用嫉妒的目光看著你嗎?」
羅賓能提升得怎(這)麼快,完全是我、阿蘭德和如月三人「有意無意」共同作用的結果。如月是因為阿蘭德的關係而對羅賓愛屋及烏另眼相看,而阿蘭德一再地反對將羅賓提拔得太快的作法這時卻起了反作用。加上我在背後的推波助瀾,結果我們三人「聯手」就這麼共同創造了這個青年軍官提升速度最快的「奇跡」。
不過羅賓也沒有(讓)我們失望,在潘傑爾穀地長大、戰鬥過的羅賓,有過「遊擊戰」的經驗。他對叢林,山地戰都不陌生,而對帝國新式地火器部隊,現役軍官中沒有一人比他更適合指揮的了。令獸人吃盡苦頭的「三線射擊」法和「車炮壁壘」,全是羅賓創造出來的。這一個月來發生在補給線上地慘烈交戰中,帝國與獸人勝負各半,帝國的勝利多數是在羅賓的指揮下取得的。
在個人能力上羅賓可以讓我放心,與我相比,他沒有背負那麼多沈重的十字架!如今他隻需學會「韜晦之術」,將來絕對大有可為。
好好地「指導」了羅賓一番為人處事的道理後,羅賓向我問起一件事。
「大哥,你真的要把那獸人戰俘都放了嗎?」
「當然,剛才我不是叫波布爾把他們都放了,有什麼異議嗎?」
「你的心情我完全了解,可是陛下那邊就沒法交待了!我聽我哥哥說過陛下很不喜歡你,而那個布萊克,他明顯就是受陛下指使,這樣一來」「」」
我搖搖手不讓羅賓再說下去,他的勸誡和奧維馬斯差不多,不說我也明白。
我重複了布萊克說過的話:「那條冷血無情的暗黑龍已經死了,今天的我。再沒有從前那麼殘忍的心了」「」」
接著我自嘲地道:「所以我說你將來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對戰爭無情之地道理解和運用,你明白得比我更透徹!當時也正是為這一點,我才會在加萊城下將你帶走的啊!現在的你,應當明白當時我這麼做的真正用意了吧?」
深夜,當我坐在大帳中研究對馬川一帶的地形圖,考慮下一步的作戰方案時,奧維馬斯突然揭開簾門,急衝衝地闖進來。
由壁虎那驚惶的表情我看出來,肯定出大事了。
奧維馬斯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我說道:「羅賓,羅賓他做了!」
我心中一驚。啪嗒一聲,手中的紅頭鉛筆掉在地上,連忙追問道:「羅賓?他做了什麼?」
奧維馬斯氣喘籲籲。連吸幾口氣,靜下心來。這才口齒清晰地回答我道:
「下午你命波布爾放走那些獸人俘虜後,羅賓卻偷偷地點了兩千騎兵跟在他們後麵,波布爾將軍部隊離開後,他趁機追上去」「」」
「這個笨蛋!我剛才是怎麼教他地,怎麼全忘記了!」
我現在是又氣又恨,在北方軍團�,血色方案這桶髒水除了布萊克這個變態外,根本沒有人願意去碰。但羅賓這個小鬼竟為了我私自將他(它)完成了。
我急切地問道:「現在怎麼樣了?波布爾他知道這事嗎?」
「他已經知道了!他剛才把羅賓攔在營門外,兩邊正對峙著呢!」
聽到這,我不等奧維馬斯再說下去,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營帳。奧維馬斯緊跟在我身後,邊走邊道:
「那個小鬼」「」他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張,把所有的責任全擔了!」
我邊走邊罵道:「笨蛋,這個笨蛋!天大地笨蛋!」
營門外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中午時那一幕地翻版,隻不過受指責的對象變成了羅賓,不過這回的火藥味更加濃重。羅賓和波布爾不但公然動(起)手來。雙方身上都掛了彩。
我趕到現場時,聞訊而來的布萊克正麵帶陰笑地在一旁看熱鬧,娜依秀拉著右臂掛彩的波布爾,而虎特則抱著左肩有傷的羅賓。而周圍�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北方軍團的官兵。
「你們倆個」「」真是胡鬧!看什麼看,統統給我回到軍營�去!」
我出現後,一番怒喝,驅散了圍觀的士兵,布萊克瞄了我一眼,嘴角邊浮出一絲滿意的微笑,然後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我板著臉,對著餘下地一幹高級將領喝道:「全部跟我來!」
在指揮部的大帳篷�,驅逐了所有無關人等之後,我當著娜依秀、波布爾和虎特的麵道:「不要怪羅賓,一切都是我命令他去做的!不滿意的話將來可以到陛下那邊去告我!現在血色方案已經實行了,如果不想死在這兒,被報複的獸人撕成碎片的話,你們這些混蛋馬上給我滾回各自的軍隊�,立刻啟動總決戰的預定方案!我們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心!」
替羅賓將一切罪責扛了下來,羅賓想反駁,卻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給眾人交待完任務後。我宣布處罰。
「至於你,波布爾軍團長!你多次在軍營�鬧事鬥毆,我罰你五十軍棍!不過現在大戰爆發在即,這個鬼地方又無法使用回複魔法,你先去領受二十軍棍,餘下的戰後再補上!」
用鐵腕手段強行將一切不滿(強行)壓下,我也不管波布爾憤怒地眼神,揮揮,將三個軍團長連同奧維馬斯一齊趕出帳篷後,我留下了私自行動的羅賓。jX~A$
「你這個笨蛋!」
我揚起的手掌快要打到羅賓的臉上,但到最後巴掌還是輕輕地落下,拍在他地肩膀上。[QjQ?0y+y
「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我好,可是你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嗎?如月那自以為是地婆娘最愛玩假仁假義的把戲,你這麼做等於是毀了自己的仕途!」nV8Ak|Tu
我心�明白,帝國為了麵子問題,出了(再)惡心的事都會找個替罪羊頂罪,我反正是跑不了的,而羅賓此次的舉動,即使我替他據有關人士掩蓋住了,卻也難逃日後的牽扯。;C?&>D
羅賓不以為然道:「沒關係,我還年青!再說我還有哥哥呢!我有能力也努力,將來總有辦法出頭的!倒是大哥你。你私自終止血色方案,萬一做做失利陛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現在這樣一來,他也無話可說了!」32yqOJ}L4P
羅賓此次偷偷行動。出去的部隊全是從幽靈軍團「借來」地。他們一路追殺波布爾釋放的平民俘虜,甚至深入獸人的防線。一直到距托布魯克四十公�的路上,遇到獸人狼騎兵地阻攔方才撤回。從北方軍團駐地到托布魯克的路上,躺滿了一萬多具獸人平民屍體,死者多半是體質最弱地婦女和兒童,如此一來,比蒙王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
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時,羅賓一點都不手軟。這種視生命如糞土的作法,也是帝國平時教育宣傳的結果。帝國從小給孩童們灌輸的觀念就是:獸人是肮髒而愚蠢的生物,生活在這世上是創世神的錯誤。人類應該將這種低等愚蠢的生命徹底毀滅。年青的羅賓沒有波布爾和娜依秀那樣地歲月積累,在某些地方考慮方式單一,又是個狂熱的好戰分子,今天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奇怪。
血色方案實施的後果,第二天就清晰地表現出來。當天,關於北方軍團防區內巡邏騎兵與獸人小股部隊的遭遇戰報告比平日上升了足足三倍。據回報,這些人數不過百的小規模戰鬥幾乎都是獸人先發動的。獸人的進攻戰術變了,和從前小心謹慎,前進退(後)有序攻擊方式相比,這時的獸人發動攻擊時卻完全是懷著同歸於盡的心態。簡直就像受傷野獸地亡命攻擊。而那些戰死的帝國士兵,幾乎每具屍體都殘缺不全。很明顯,這些攻擊行動都是比蒙王的手下出於憤怒喪失理智而在私下采取的報複行動。
通過極少數被俘地獸人士兵之口,我了解到比蒙王迪斯在得知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以及屠殺婦孺的真相後。依舊按兵不動,不肯將主力調出托布魯克要塞決戰,但他的那些曾經忠心耿耿的部下,並不是每個都象他那麼冷靜。比蒙王部下的士兵中,有不少都來自利比斯城,看著被運進要塞�的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著一張張曾熟悉的親人的麵孔,他們痛苦得幾乎要發瘋——為了刺激獸人,帝國方麵特地將所有被屠殺的平民屍體送到獸人的防區內。
帝國軍隊針對平民的暴行已經徹底激怒了獸人,即使以比蒙王的威望,也壓不住部下喪失理性的怒火。第五天,終於頂不住壓力的他率領大軍離開雷神之錘保護的要塞,向北方軍團發動攻擊。
但是實戰已經證明了一件事,和裝備了先進火器,挖好戰壕,準備充分的帝國軍隊打陣地戰是愚蠢的行為。早有準備的北方軍團輕易地擊退了比蒙王的攻擊,不過比蒙王此次攻擊完全是為了渲瀉部下的怒氣而發動的一次應付式佯攻。稍一接觸立即撤退。這一舉措令我原先計劃好報,詐敗誘敵深入再一舉圍殲的計劃完全落空。
由於比蒙王一觸即退,我精心準備的誘敵深入的戰術破產了。談到比蒙王時,我和奧維馬斯都對這位老將佩服異常。
「果然是老謀深算的老將啊,對部下的統率能力也令人吃驚!,都這個時候了,那些憤怒的部下依舊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說退就退,毫不猶豫,完全不象是一隻為複仇而戰的軍隊!」
比蒙王很清醒,受他的影響,他手下的高級將領也非常地清醒!異地作戰的帝國國力消耗遠比本土做戰的獸人要大得多,戰爭若再這樣拖下去,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帝國方麵因後勤撐不住被迫撤軍而收場。
然而這個時候,戰與不戰的主動權,已經不在比蒙王迪斯的手上了。
比蒙王很清醒,在他之上的獸人王卻沒有他那麼清醒,更不要說他所拼命保護的普通民眾了!
當大屠殺的消息傳入獸人國內後,整個布魯斯大陸一片沸騰,複仇、報複的(的)聲浪席卷了為數不多的理智堤防。尤其是帝國軍隊當著母親的麵屠殺幼兒,此種滅絕人性的做法更是讓獸人舉國上下都憤怒到了極點。而被我釋放走的利比斯的城主奧斯托爾為了推卸失職的罪責,卻不遺餘力地往堅守不戰的比蒙王身上潑了無數的髒水。
當初釋放此人時,我特地派了(讓)兩個帝國士兵在奧斯托爾麵前進行一番對話來點醒他。
「這個笨蛋就這麼放了他,不會太便宜了嗎?」
「沒關係啊,利比斯發生了這種事,第一個不放過他的人肯定就是獸人王!放他回去,這個城主的死法一定更精彩!」
生怕受到處份(分),極力想把自己洗白的奧斯托爾,在控訴帝國軍隊的暴行的同時,也不遺餘力對獸人民眾和上層宣稱是因為比蒙王貪生怕死,見死不救才造成這樣的慘劇。當然了,在此過程中,他也不忘脫掉上衣,露出被帝國軍隊修理後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的上半身——不是說這些傷痕是受虐造成的,而是吹噓自己在利比斯的保衛戰中是如何地英勇作戰,抵抗到最後一刻才力盡暈倒被俘——這些傷痕也正是我為了給他有吹噓和洗浄自己的本錢而特地替他準備的。
於是乎,本是最清醒最冷靜的老將,卻落得了這樣的評價。
「迪斯老了!怕死了!他被人類的破銅爛鐵嚇破了膽!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叱吒風雲,令無數人類軍隊飲恨的比蒙王了!他隻是一個隻想守成,拼命地想保住過去榮譽,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毫無進取心的老人!」
來自各方麵強大的壓力,加上獸人王格萊亞本就對比蒙王看不順眼,帝國307年八月,獸人王格萊亞禦駕親征,親率國內所能集結的全部精銳:總計十五萬大軍支援托布魯克要塞。在到達要塞的當天,比蒙王迪斯被獸人王格萊亞以懼戰、怯戰的罪名剝奪了一切軍權,羈押起來。
年少氣盛的獸人王任命了一個同樣年少氣盛的將領凱特爾為全軍最高主帥。第二天,要塞內五個留守軍團加上獸人王帶來的三個軍團,總計四十萬餘大軍幾乎是傾巢出動,對駐紮在對馬川平原上北方軍團發動了潮水般的攻勢。
為了顯示自己的「君威」,出征之時,格萊亞特地將比蒙王迪斯押在城頭,讓他親眼看著幾十萬大軍離開要塞時的壯觀場麵。
跨坐在一頭地龍背上,意氣風發的獸人王揚著手中的鞭子,對著被關在囚籠�,掛在城頭的老將傲然說:
「說什麼此戰必敗無疑?迪斯將軍,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當暗黑龍達克。秀耐達的人頭被我提回來的時候,你會是第一個站在城門口迎接我的人!」
比蒙王迪斯,這個曾是無數帝國士兵噩夢的獸人名將,此刻卻汗流滿麵,隻是一夜的時間,他的頭全白了。
他嚐試著最後的努力,衝著格萊亞皇帝大聲喊道:
「陛下,不能去啊!初戰時你肯定會得勝,但那一定是暗黑龍設的圈套!這段日子他在莫丹那城一喧構築了大量堅固的防線,那�兩麵環山,陷阱肯定就在那�!絕對不要進攻莫丹那城!」
年青的帝王不悄地從鼻孔�哼一口氣,兩腿一夾,驅著胯下的地龍揚長而去「」「
【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第九章:覆滅
龍騎兵計劃被認為世紀豪賭,不僅是因為其巨大的投入,在戰略上同樣也是走冒險的路子。為了能在東線徹底的打敗獸人,帝國幾乎將全國九成以上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東線。
針對東線的戰役帝國總共準備了十二個軍團,直接投入前線的軍團有十個,而戰爭爆發時仍然還處在組建階段第十八、十九軍團,則一直滯留在所羅門要塞後方沒有出兵。
但實際上,所謂的第十八、十九軍團完全是掩人耳目的大騙局。帝國確實花」大力氣「組建了兩支由新兵構成的十八、十九軍團,但這兩支軍團此刻正打著炎龍、鋼龍的番號戍守在西線。而在東線所羅門要塞西北方帝國境內五十公�處駐紮的,番號為十八、十九的兩個軍團,其真麵目確實炎龍、鋼龍這兩支主力軍團。
為了集中全部的力量一戰打敗獸人,奧拉皇帝才用了我的計策,置西線的安慰於不顧,將幾乎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到東線來。
在龍騎兵計劃�,我提出西線不設主力防守的理由:
「西線和東線不同,帝國在那邊經營多年,戰略縱深極長,且敵我雙方有著大片麵積廣闊的隔離區。若魔族發動攻擊,雖然國土會有所損失,但過於漫長的補給線對進攻一方來說都是最討厭的障礙,魔族在短時間內難以有較大的進展。我方隻需堅壁清野,節節抵抗,嚴防死守,抵擋半年不是問題,而那時龍騎兵戰役早已結束。
龍騎兵計劃全部的作戰周期僅為四個月。以西線的狀況,即使僅以老弱新兵抵擋,除非魔族舉全國之兵傾巢出動。否則防守四五個月不成問題。更何況當帝國近百萬大軍屯集東線之時,魔族方麵再怎麼膽大,也不敢把兵力全放在西線也不管東線,必定也是在東線屯集重兵,相應的西線壓力也就減輕了。
戰前為掩人耳目,在那場軍團間士兵的大調動、調整的過程中,炎龍、鋼龍騎士團中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們被大量的拆調到新組建的十八、十九軍團來,相反炎龍、鋼龍兩個軍團則補充了九成以上的新兵。所謂的十八、十九新軍團,不過披了張新軍團的『皮』,骨子�全是炎龍、鋼龍騎士團的中堅。
而在戰爭爆發的頭幾天。繆斯和迪卡尼奧多次親自出動,帶著少量的精兵在西線上主動的出擊騷擾魔族的防線,兩人的頻繁露麵。再次製造了這兩個軍團的主力就在西線的假象。這個有如半個空城計的作戰方案騙過了魔族,以至整個戰爭期間魔族在西線都沒有采取較大的軍事行動。
當北方軍團和比蒙王的大軍在漫長的補給上展開長達一個月的消耗戰時,這兩個軍團打著護送軍糧的旗號,不聲不響的進駐到卡丹地區。
羅賓屠殺了萬餘名獸人婦孺的當晚,上百隻信鴿由北方軍團的營地了被釋放出來(死亡大三角地區獸人控製天空,為保證信息能安全送達,故一氣放了百隻),向卡丹地區飛去,信鴿腿上幫著的字條都寫著相同的三個字:「痛!痛!痛!」
此語是暗示說血色方案已順利執行,大決戰即將展開,駐紮在帕爾斯草原上的預備役部隊請做好參展的準備……
信鴿放出的十三天後,由於獸人王格萊亞親率大軍到達托布魯克要塞,象征帝皇身份的金色比蒙舉手旗幟。北方軍團一下子就明白,被激怒的獸人王要禦駕親征。而由獸人隨後軍隊調動戰線出來的一些細節--參展軍團中怎麼都找不到象征比蒙王身份的黑色巨獸旗幟,我和一眾高級將領由此推算出比蒙王迪斯已經失去了戰役指揮大權。
與獸人王決戰的當天晚上,北方軍團將餘下二百多隻信鴿全部放出,這回送去的信息同樣隻有三個字:「轟!轟!轟!」,隱喻大戰已經開始,請預備不對立刻按計劃投入作戰。
當獸人率大軍傾巢而出時,一招計劃,僅裝備了少量火漆的幽靈兵團作為棄子,被放在了戰線的最前沿。倒不是指望他們能抵擋獸人多久,而是為了滅口。在戰前,來自賢者學院的狎西們在他們的食物中摻入了「恐怖天使」的口服型藥劑,以求盡可能的激發其作戰潛力,做到最大纖度的廢物利用。
結果當天上午,這支充當炮灰誘餌,因利比斯城的屠殺事件而臭名昭著的軍團(進宮利比斯時,所有的參戰部隊都打著幽靈軍團的旗號),麵對著幾十萬獸人大軍猛烈攻擊,很快就淹沒在獸人的海洋中。
當獸人大軍由托布魯要塞出發時,躲在幽靈軍團防線後麵的北方軍團主力已提前一步,協調有序的撤往莫丹那城。為了裝作是混亂潰退,北方軍團故意在軍營�留下了部分物資,沿途一路丟棄了一些「報廢」的火龍槍和數門「打壞」了的火龍炮。
接下來兩天的戰鬥,北方軍團一路「潰退」,獸人大軍在後方緊咬著追擊不放。由於北方軍團先撤,當他們退到設在「莫丹那口袋陣」前的第一道防線時,身後的獸人大軍方才追至。這些因仇恨而殺紅了眼睛的獸人,想也不想的一頭就紮進了帝國方麵布設在莫丹那的陷阱中。
莫丹那城的東西兩側皆是連綿的山峰,綿延數�,有如一個巨人迎著北方張開雙臂,山峰與城市組成一個天然的口袋陣形。不過這個口袋陣並不是完整的,除去了對馬川平原連接的,寬達四公�的入口外,在其東西兩側還各有數個大小不一的山口。
戰前,北方軍團在其與對馬川平原連接的入口附近連接布設了十數道防線,擔任斷後任務的黑龍騎士團倚仗著戰前挖好的工事,本著消耗獸人兵力的指導思想。以火龍炮和火龍槍抵擋著獸人一波接一波的攻擊。由於存心誘敵深入,為了將潰退演的更加逼真,黑龍騎士團的抵抗並不激烈,每戰動用的火槍火炮的數量都不多,每道防線通常抵抗上一兩個小時就放棄。有一次甚至故意讓獸人「輕易」的突破火槍火炮組成的射擊陣地,然後由重裝騎兵和龍騎兵斷後,而撤退的龍槍兵(這回倒是真的潰逃)則坐在拉著火炮的戰馬溜之大吉。為了能跑得更快更加耐力,這些戰馬在戰前統統都注射了一種名為「瘋狂野獸」的興奮劑。
戰爭從來都是血腥無比,這種有意的敗仗讓斷後的黑龍騎士團損失不少,虎特為此肉痛不已。但為了能夠將獸人全軍誘入圈套之中,該扔的香餌還是要扔的。
為了令獸人輕視火龍炮的威力,帝國方麵在撤退時有意「製造」了一些炸膛的火炮--這些火炮在發射最後一發炮彈時,故意將炮膛堵住。這麼做的目的是讓獸人產生火龍炮若設計速度稍快就極易燃炸膛的錯覺。
在接連突破了七道防線後,獸人王率領的八個軍團已攻至莫雷拉城下。在距莫丹那不到七公�遠的地方,他們被兩道深五米、寬四米、間距七百米,長數公�的壕溝攔住了去路。
從前駐紮在莫丹那城的是海龍和碧龍騎士的各一個兵團共兩萬,而後來帝國的補給車隊到達後,隨軍的押運的十三軍團的不對在完成押送任務後也留在這�。當初如月離開莫丹那城時,該城的守軍已增至六萬人。
當北方軍團主力呆在對馬川平原上「曬」太陽時,莫丹那城的守備部隊卻成天忙著挖泥抗沙,修築工事,這兩道壕溝就是他們的傑作。第一道壕溝恰好就處在遠程火炮的最大射擊半徑內。而由火槍火炮組成的狙擊陣地就在第二道壕溝後麵二百米處。
在前三天的戰鬥中,出去幽靈軍團外,帝國方麵戰死了近萬人,而獸人僅損失了不到五千人,但卻失去了近百頭比蒙巨獸。
比蒙巨獸的損失多少讓頭腦發熱的格萊亞皇帝清醒了一些,在莫雷拉城這座北方軍團的最後一道主力防線前,他暫時停止了攻勢,幾十萬大軍停住了腳步。除了修整之外,更多的是為了等待機會。
獸人在等待降雨和黑夜。
戰爭已近八月底,隨著雨季的到來。當獸人王率領大軍離開托布魯克要塞後,對馬川平原上空就一直陰雲籠罩,天氣悶熱無比。老天象是得了便秘似的,連著數日雨水就是憋在雲層不肯降下來。但當獸人大軍攻到莫雷拉城下時,憋了數日的雲層終於漸漸撐不住了。第三天傍晚入夜之後,隨著天空中響起雷鳴,獸人王格萊亞企盼了數日的暴雨終於在一聲巨雷響過後傾盆而下。
「天助我也!」
若說暴雨到來前,格萊亞皇帝的心中還有一絲絲退兵的猶豫,但當豆大的水珠打在他的頭上時,這份由於已絲毫不在了。在死亡大三角地區之外的戰鬥,夜戰是交戰雙方可以通過照明魔法來驅除黑暗,但在禁魔區域內,照明的方式隻能用火。在他看來,在伸手部件五指的黑夜�,曾讓獸人吃盡苦頭的火龍槍和火龍炮都成了廢物。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和奧維馬斯站在莫丹那的城頭上,望著劃破天空的雷電,我和奧維馬斯確實喜憂參半。至於站在一邊陪我們觀察天氣的哥�德爾,他得意洋洋的笑道:
「魔法的曆來那該可以製造光明,但科學的力量也一樣可以在黑暗中製造光明啊!獸人王以為黑夜和暴雨就會使我的寶貝失去作用,他要吃大虧了!」
照明彈,狎西科學家們為死亡大三角地區夜戰所準備的小小發明。
戰前我和軍中的幕僚們都一致認為在最後的大決戰中,獸人一定會選擇黑夜發動攻擊。這兩個月的戰鬥中,北方軍團在野戰中一直忍痛禁止使用這件壓箱底的秘密武器,在夜戰中損失無數,就是為了等待在這最關鍵的一刻才用上這件最後的秘密武器。
奧維馬斯皺眉道:「可是雨太大了,照明彈的效果恐怕會搭手影響!」
來自賢者學院的另一位的氣象專家解除了我們的煩惱:
「放心好了,草原上的雨下得越大,停的也越快!這場雨最多隻能下十五分鍾!」
他說的一點沒錯,劈�啪啦的大雨來勢雖然凶猛,果然隻持續了不到十五分鍾就停止了。就在天空即將降雨前,帝國軍隊提前點燃了放在陣地前沿成百上千個用於夜戰照明用的柴堆,為了等雨水澆滅柴堆,獸人浪費了將十分中的時間。
在暴雨即將停止前,獸人的攻擊開始了,首先發動攻擊的是比蒙巨獸,相對於比蒙巨獸來說,帝國士兵挖的壕溝太淺也太窄,但對其它的獸人來說好搞還是太寬了點。
趁著黑夜和暴雨的掩護,肩抗巨大沙包的比蒙巨獸和快就將攔路的第一道壕溝填平。而帝國方麵的火炮陣地隻能抹黑胡亂打炮,沒有準頭的瞎炮給比蒙巨獸造成的損傷微乎其微。
當比蒙巨獸填平第一道壕溝後,暴雨恰好停止了,這些肩抗沙包的巨獸,冒著並不稠密的炮火繼續向第二條壕溝防線挺進。在漆黑的夜�,防線上的守軍隻能靠著炮火爆炸時霎那的閃光判斷出比蒙巨獸大體所在位置。
當比蒙巨獸前進到距第二道壕溝三百米遠處時,火炮的轟擊聲突然變的低沈而連續。成百上千顆照明彈被打入空中,無數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太陽」將黑夜照得有如白晝一般。
稀疏的炮擊聲突然密集了起來,有如新年放爆竹般連續響個不停。借著照明彈的光芒,我看到兩道壕溝之間至少聚集了數百隻比蒙巨獸以及大量的狼騎兵。
獸人的惡夢之夜開始了……
莫丹那城牆上,我和奧維馬斯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局勢。這幾天的戰鬥中我方抓到了少數獸人俘虜,由他們口中我們正式確認比蒙王迪斯已被格萊亞皇帝解除兵權關了起來,少了這個心腹大患,全軍上下的獲勝信心大漲。
「奧維馬斯,獸人王還有機會,你說呢!」。
「在明天天亮之前,他確實還有機會!」
「我真擔心,在吃了這一波攻擊的大虧後,獸人王會立刻將大軍撤走!入骨他在天亮前退走的話,羅賓的部隊還來不及斷他的後路!」
因為擔心雷鳥的空中觀察(雷鳥在夜間幾乎是瞎子,不會出動),青年近衛軍直到天黑後才悄悄出發,此刻他們正要去切斷獸人王退路。由於饒了遠路,青年近衛軍需要到天明時才能完全封堵上哪條長達四公�的缺口。
「放心好了,雖然真正的碰了釘子,但獸人王肯定還會不斷的添兵,把不對送到麵前這個死亡陷阱�麵!」
「你這麼有把握?雖然現在不是比蒙王領軍,但他的手下應當也會有清醒的人吧?」
奧維馬斯自信道:「放心好了,賭徒的心態將驅使獸人王一波接一波的將軍隊添進這個無底洞�。」
「賭徒心態?」
「賭場上有一賠一買大買小的遊戲。賭徒們押了一個金幣買小,結果開的卻是大。不甘心的他為了翻本,於是押了兩個金幣再賭,結果還是輸。於是再押四個金幣,八個金幣,十六個金幣……賭注就是這麼不停的往上翻……賭場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麼邪門,他總是押錯,最後把全部的家當都輸光了。」
我恍然大悟道:「那個獸人王隻有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這次他這麼輕率的將比蒙王迪斯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關起來,那時肯定說了不少自以為是,自斷退路的大話。如今吃了敗仗就要退兵,心理上肯定受不了。為了翻本……」
奧維馬斯點著頭,得意的道:「對!為了誘使他下更多的賭注,在開頭給他吃了一點苦頭後,我們還要再放一些甜頭給他!所以戰前我才建議在擊退獸人的第一波攻擊後,立刻放棄第一道防線!讓格萊亞產生自己很快就可以翻本的錯覺!」
我接過話頭道:「然後是第二道防線,第三到防線,每道防線有如螞蟥吸血般,一口一口的將獸人的血吸幹!」
天亮之後,一夜之間連續「突破」北方軍團六道防線的獸人大軍終於攻到了莫丹那城下,但付出的代價確實整整十二萬獸人戰士的聲名。至於參戰的精銳,帝國軍隊最雞蛋的比蒙巨獸軍團,一千多隻比蒙巨獸,全部倒在了兩軍長達七公�的陣地上,獸狼騎兵同樣也是傷亡慘重。
「豪賭」了一晚上的獸人王此刻方才如夢初醒,匆忙撤軍。但在這個時候,羅賓率領的青年近衛軍七萬人馬聯合海龍騎士團的三萬大軍,已徹夜成功的賭注獸人後方那道長達四公�的缺口。他們以戰車為壁,架炮築壘,搶建了一道臨時的防禦陣地,封住了獸人北退的歸路。而東西兩邊別的缺口也被其它帝國軍隊堵上。於是獸人王麾下參與的三十幾萬大軍就北包圍在這個寬不過五公�,長不足而是公�的口袋陣�。
若不是莫丹那城下損失了全部最精銳的比蒙巨獸軍團,獸人王隻需集中精銳取其一點全力突圍,由於防線太長,北方軍團沒有足夠的火炮分部到每條戰線上保持相當的火力密度,勢必難以擋住比蒙巨獸的集中突破,獸人要突圍並不難。
但是現在,沒有比蒙巨獸,精銳的獸狼騎兵又傷亡慘重,失去了這兩支王牌的獸人就像老虎沒有了爪子和利齒,再也不足為懼。主語在天空中廢物的那三百多隻雷鳥,雖然「煩人」卻已經無法影響大局。
倉惶退走的獸人大軍選擇在夜間向青年近衛軍和海龍騎士團駐守的聯合陣地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亡命攻擊。在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後,他們曾無數次攻入兩軍的陣地了展開了肉搏戰。但在死亡大三角這出禁魔區域內,當新式火器出現後,肉搏戰已不再是戰爭的主要模式。保護主陣地的重裝甲騎兵配合著重裝步兵,在龍槍兵、龍騎兵的掩護下發動反衝鋒,輕易的就將攻入陣地的獸人逐了回去。
五天後,來自卡丹,由清一色的三萬騎兵組成第一批預備隊到達莫丹那城,這三萬騎兵分別來自炎龍、鋼龍以及皇家騎士團,而迪卡尼奧、繆斯也同事抵達。這三萬生力軍的加入令突圍的獸人更是雪上加霜。
又過了七天,當打著十八、十九軍團旗號,骨子�確實炎龍、鋼龍騎士團的九萬援軍加入時,被圍在對馬川平原的獸人殘軍的覆沒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令我以外的是,原本應在所羅門要塞主持全局的奧拉皇帝竟也和老赤甲龍一同隨軍到達。
在奧拉皇帝親自坐鎮指揮下,已是「落水狗」的獸人殘軍在又頑強的抵抗了六天後,最終還是未能掏出全軍覆沒的結局。離開要塞的四十四萬人馬,僅有數千人冒死翻過險峻的高山逃回托布魯克要塞。至於年輕的獸人王格萊亞,在戰事平息後,他的頭顱由老赤甲龍用金質的盤子托著,作為戰利品,當著三軍將士的麵,恭敬的獻給了奧拉皇帝,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據被俘的獸人交代,獸人王格萊亞在自盡之前,用手指挖掉了自己的雙眼,聲稱無目以見比蒙王。而被囚於托布魯克要塞內的比蒙王迪斯,當獸人王大軍被圍時,他被心急如焚的獸人同胞放了出來重新主持大局,希望他能創造奇跡救出被困的大軍。
然而主力精銳皆被調走,手中無兵無將的他再厲害也難為無米之炊。不過這位老將也真是了不得,他集中了從前被分配到帝國軍隊補給線上執行破壞後勤任務、殘餘的一萬多獸人不對,全力襲擊帝國的補給線,目標是運輸彈藥的補給車隊。北方軍團因連續作戰彈藥消耗巨大,若能擊潰補給車隊,沒有了彈藥的火槍火炮也就成了一塊廢鐵,殘餘的獸人要突圍也就容易多了。
遺憾的是,帝國方麵有過從前的教訓,如今對補給車隊的安危重視到了變態的地步。麵對著如月親自押運,多達一個軍團的護送兵力,比蒙王悲壯的亡命攻擊失敗了,襲擊部隊幾乎全軍覆沒,而他本人更在戰鬥中讓如月擊成中傷,全靠不下的拼死掩護方才逃了出來。莫丹那一戰,獸人主力盡滅,元氣大傷的獸人最後所能倚仗的就隻剩下托布魯克要塞上的那九門被稱作「雷神之錘」的魔法大炮,史上最強的終極兵器。
【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第十章:殘陽
血色方案的事,因為知道是奧拉皇帝批準甚至指使的,波布爾和娜依秀雖然心中極度不滿,卻也不敢向如月告狀或反映此事。再怎麼樣死也都是敵國的平民,對於這些有良知將領來講畢竟不是切膚之痛,如今戰爭還未結束,若為這種「事」影響戰局,那就太不應該了,因而兩人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但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以及後來的屠殺事件,還是傳到了如月、老赤甲龍、繆斯等「預備隊」將領的耳中。
對於帝國的士兵來說,他們或許會對血色方案很反感,或許會一時的「義憤」不已,但畢竟死的都是敵國的平民,近二十萬平民的死亡在他們看來數字的意義遠大過死人的意義。對於發生在利比斯的慘案,更多的人卻是懊悔當時沒有被派去攻打這座「黃金之城」。「當兵大漲隻為發財」,在敵國的土地上打了三個月的「侵略戰爭」,如果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也就太笨了。參加利比斯之戰的士兵回來後腰包�塞滿了金子,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旁邊的人眼睛都紅著呢。
就像被吸血鬼咬過的人一旦自己也嚐過血的味道,就再也難回頭一般,獸人大軍覆滅之後,北方軍團的士氣如今「高昂」到了極點,許多士兵都幻想這攻破托布魯克要塞後進入獸人國土大肆搶劫一番。下層士兵的這種情緒想法被上層察覺,老赤甲龍派人稍以調查,很快就得知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此事以傳開,替奧拉皇帝背了黑鍋的我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在高級指揮部�行走時,我總覺得繆斯、迪卡尼奧這兩個家夥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不過奧拉皇帝沒有表態,戰爭期間誰也不想多生是非,此事作冷處理暫時被丟到了一邊。至於如月,屠殺的事在軍營�傳的滿天飛,她卻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而與我因公事而交涉時,對我的態度反而比從前親近了許多,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不少。
帝國全殲獸人王大軍的日期為九月十一日,按計劃九月二十一日才是對托布魯克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如今集結在死亡大三角地區的帝國大軍已達到八個軍團之多。全殲獸人主力之後,因為押運糧草而停留在莫丹那的兩支新軍團提前撤退毀了所羅門要塞,隨軍的還有其它軍團被淘汰下來的老弱殘兵。精簡了部隊之後,雖然停留在莫丹那城的帝國大軍還有六個軍團,總兵力卻隻有三十二萬人,原本實力最為強大的青年近衛軍除了火器部隊外,其餘的部隊整整四萬五千人更是全部被提前打發回家。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則滲進來,接替了被提前撤走的那些士兵的任務。
就算是瞎子,這個時候也看得出奧拉皇帝此舉的用心了。還是那句話:怕我造反。在裁我的軍權的同事,奧拉皇帝又裝模作樣的給我放了權--他把此次攻擊托布魯克的前線指揮權交給了我,允許我隨意調動任何一支軍隊。為了「怕」繆斯和迪卡尼奧不服從我的軍令,他還特命令如月為監軍,在一旁替我押陣打氣。
「什麼跟什麼嘛!我已經把態度表達的這麼清楚了,打完這仗馬上就退役,還是這麼對我千防萬防,這個該死的狗皇帝!」
對此我除了在心�惡狠狠的詛咒奧拉皇帝一番,也隻能對著羅賓苦笑了。羅賓是帝國軍隊�唯一一個因為屠殺事件而受到處罰的將領--他被降為萬騎長,代理行使副軍團長的指責。
亞萊跟著撤退的不對提前回國了。當日我替他送行時,我看到他和魯斯貝爾一起站在已是「屍體森林」的戰場前,二人皆雙目遲滯,魯斯貝爾更是萬分愧疚,自責不已的衰樣。
我知道他們因而難過,我走過,無視隨處可見的死屍,我拍拍亞萊的肩膀,正向說兩句安慰的話,卻聽見魯斯貝爾反複的喃喃自語。
「我是殺人凶手!我是殺人凶手!」
他低著頭,右手放在胸口,嘴�反複著這句話。
我好言安慰道:「如果你是殺人凶手?那我又是什麼?如果你要下地獄,那我恐怕連地獄都沒的呆!」
魯斯貝爾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搖頭道:「惡魔本來是被封印在盒子�的,是我解開了盒子的封印,將他放了出來!我有罪!」
魯斯貝爾告訴我,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的七年戰爭結束後不久,火龍炮和火龍槍就已經被發明出了。當時的發明者十個名叫摩爾的天才狎西,哥�德爾和他還有點師承的淵源聯係。此人癡迷於史前火器文明的研究,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時間研製出來火龍槍和火龍槍的最初原型,哥�德爾那夥人不過十無恥的剽竊者,就連後膛槍和加農炮這個名字也是竊取前人的。
當年這個名叫摩爾的狎西發明了這兩件武器不久後的某一天,他突然發了狂,不但縱火燒毀了自己的實驗室,將所有相關的資料付之一炬,更將火龍槍、火龍炮的原型送入煉鋼爐中融化,隨後他自己本人也跳入鐵水中化為灰燼。
跳入煉鋼爐之前,他忠告聞訊趕來的弟子道:「忘記該死的後膛槍和加農炮吧!他們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無盡的災難!」
不過他的弟子並沒有記住師尊的忠告,硬是憑記憶重新畫出了這兩件武器的製造草圖,並再次造出了樣品。隻是因為最關鍵的彈藥配方問題始終無法解決(摩爾生前對弟子留了一手、藏了私),兩件武器終究成為無用的「廢品」被長時間的扔在倉庫中。
哥�德爾一夥子為拿皇帝給的經費研製殺人武器時,首先想到的就是前輩師尊留下拉的半成品,但是這些瘋狂的狎西經過無數次的試驗,彈藥配方的難題依舊無法攻克,最後他們全都放棄了。隻有魯斯貝爾沒有鬆懈,他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反複試驗,最終結出了碩果。
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但魯斯貝爾一點也不興奮,對馬川平原上幾十萬獸人的屍體,終於讓他醒悟了。
「科學和魔法應當為人們創造幸福而不是製造殺戮!但是這些年來,我們都作出了什麼?發明的藥物不是為了治病救人,而是造出更好的殺人機器!恐怖天使,瘋狂野獸,黑色風暴,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還有那些見不得光的人體試驗!」
在我麵前絮絮叨叨的說一通話後,魯斯貝爾突然精神一振,捏著拳頭發誓道:「我不想再這麼做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和老師他們一起做這些事了,我要走自己的路!用我的智慧和學過的知識為人類創造未來,用我的實際行動去贖還我犯下的罪過!」
魯斯貝爾走之後,他的老師哥�德爾非常生氣。老瘋子氣乎乎的大嚷道:「笨蛋,蠢物,白癡!戰爭是文明高速發展的動力!無論是魔法文明還是科學文明都是如此!死幾個人就受不了了,這樣的弟子不要也罷!」
嘴上雖然把話說的很硬,但我看得出來哥�德爾非常的不好受,旁邊的幾個狎西正想過來安慰他兩句,他突然一拍巴掌,開心的笑了起來。
「走得好,走得對!他媽的,當年我就是和我的老師說再見才有今天的成就的!那個小鬼既然想另起爐竈,那就讓他去吧!你們誰都不許勸他回來!還有你,巴夫拉,回去帝國後,你把賢者學院�的實驗室分一個給他!還有,記得提醒我,讓克蘭撥一筆經費給那小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對於找個才華橫溢的弟子,哥�德爾心理還是非常愛惜的。
雷神之錘,對於這件獸人倚之護國的終極兵器,帝國早在建國之前,居住在塞爾巴托的人類就一直在秘密研究。割了德爾等人分析了曆代前輩積留下來的關於雷神之錘的資料得出結論,每隔十一年,當太陽的光線以垂直的角度直射地麵時,且這一天的夜�又會發生月蝕,當地的磁場就會發生變化,令得雷神之錘暫時失效,從陽光直射地麵的那一刻起,在隨後的一小時十一分鍾內,雷神之錘將變成廢物一堆,無法發射威力無窮的死亡光線。
摧毀雷神之錘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在一小時十一分鍾的時間內,將火龍炮運到要塞下,架炮發射,將固定在要塞上的雷神之錘摧毀。
這個看似容易的辦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要塞內的守軍若在這時出來阻攔,帝國方麵根本無法在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內將火炮運到要塞外的有效射程內--雷神之錘的殺傷半徑為十五公�,而火龍炮的最大射程也不過一千五百米,雙方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如今獸人主力盡滅,攔在麵前最大障礙已被排除。
帝國309年九月二十日正午,距托布魯克要塞十五公�的平原上,七萬騎兵排成數個方陣,遙望著遠處的那座傳奇要塞。
以托布魯克要塞為中心,方圓十五公�內的土地全部呈焦黃色。一邊是綠草蔥蔥,生機勃勃的草原,另一邊確實焦黃呈玻璃狀的土地,一黃一綠,形成一道色彩分明的分割線。這就是著名的生死分割線,跨過分割線,就處在雷神之錘的最大殺傷範圍內。
近千年來,這�的土地反複的遭受雷神之錘發出的灼熱的光線的照射,地表以下近一米深的土層被烤的象岩石般堅硬。所有被雷神之錘發出的毀滅光線照過的土地,土質全被嚴重破壞,故死亡分割線以內的土地全部寸草不生。就連當地特產的野生動物,來到這條分割線前也會本能的停住腳步回頭,連野獸們都知道,這條線後麵是生命無法踏入的死亡地帶。
一千頭最強壯的戰馬,以二拖一的方式拉著五百門口徑火龍炮,排著整齊的隊列,就站在離分割線最近的地方。這些拉車的馬統統被注射了大劑量的名為「瘋狂野獸」的興奮劑。一旦邁開蹄子,可以在十五分鍾內輕鬆拉著笨重的火龍炮跑到要塞下。而在這個方陣的後麵,那常常的一大摞四匹馬牽引的車隊,則是負責替其運送彈藥的補給車隊。
奧拉皇帝和老赤甲並肩的站在離生死分割線不到五米的位置,雙手負於背後,緊張而興奮的望著遠處的要塞。在奧拉皇帝看來,取得了莫丹那戰役的完勝後,兵敗魔族和帝國保衛戰所受的恥辱已全被洗清。攻下麵前這座「強大而虛弱」的要塞,將成為他的帝皇生涯最完美的收尾。
老赤甲龍的臉上也洋溢著興奮的光芒:「多少年了?有一百三十多年了吧?七年戰爭的恥辱,終於可以在今天洗清了!」
奧拉皇帝一臉肅穆的道:「你的老朋友現在就在要塞�,見到他時你打算怎麼樣?」
「大概會陪他坐下來聊一會兒,喝幾杯酒,然後,然後再了結我們二十多年來的恩怨吧!」
從軍多年的老持龍,也曾是比蒙王迪斯手下的常敗將軍,不過對於這位日暮途窮的老對手,他並沒有抱以任何恨意。
「想法和我差不多,我也有此意!他確實是個了不起的家夥!」
奧拉皇帝讚同的點點頭,腳下的影子已和腳掌重合在了一起,皇帝轉過頭看了不願出的哥�德爾一眼,老狎西連忙回話道:「再等三分鍾,三分鍾後就可以進攻了!」
在今天的戰鬥,我隻是一個配角。時間到達時,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將是最先衝過生死分割線的人類,親自參與對要塞的攻堅戰。而我隻能跟在他們後麵做「陪伴」。至於如月、繆斯、迪卡尼奧這三個第八代的龍戰士,他們被禁止跨過生死分割線。畢竟老狎西的推測隻是推測,誰也不知道到時候雷神錘能不能發射,皇帝不想沒有「後代」的他們去冒險。就算是七變的龍戰士,挨了雷神之錘的一擊也一樣會瞬間氣化,死的連皮肉都不剩。
至於我,能獲得與皇帝一起「並肩作戰」之殊榮的理由確實希拉懷了我的孩子,所以嘛……這隻是名義上的說法,真正的原因確實皇帝怕他和老赤甲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將來繼位的如月壓不住我這個「不穩分子」。於是拖著我陪他一起「同生」「共死」。
「畜生!」
站在後麵,我在心�不停的詛咒著奧拉皇帝,此刻我的心情非常的沈重。這幾天我幾乎沒有一晚能夠睡好,直到昨夜我才從哥�德爾那邊討來一些睡龍草,強逼自己好好睡一覺。我心中已經決定,在隨後開始的攻堅戰時,我將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皇帝和老赤甲龍身上,隻要有偷襲的機會,我絕對會出售將二人全部幹掉!由於受禁魔環境的影響,所有涉及魔法元素的武藝在這�都不能使用,其中也包括皇龍驚天決。至於我所修煉的�特先祖的絕學,雖然我無法使用轟天拳和逆世拳,但天滅利用情緒提升力量的效果並不受影響。相比較之下我在這�要刺殺皇帝和老赤甲龍遠比在其它地方容易的多。
而且這�是禁魔區域,我最忌諱的龍之歎息也同樣是威力驟減,如月無法在這�拉出包含破龍之力的能量箭。我仔細留意過了,從前哥�德爾替如月到造的少龍箭矢還剩三支,但如月並沒有帶在身上。沒有了龍之歎息的忌諱,一旦翻臉,拼著受傷,我有信心在十招內打敗如月。至於繆斯和迪卡尼奧,宰掉皇帝和老持龍後,有可能的話我當然要殺了他們。
昨天晚上,在得知皇帝將親自參戰後,我已經作了一些相應的安排。按照計劃,攻入要塞後,確定雷神之錘再不能發射後,攻擊部隊會放出煙火信號,如月等人這時才會進入死亡區域參戰,但是跟隨他們衝鋒的部隊「恰好」都是我在黑龍騎士團的舊部。
在我的計劃�,皇帝被殺後我會立刻放出煙花,利用消息傳回來的時間差,提前埋伏在路上,先襲擊如月,務求在數招內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她生擒。到時能夠鼓動舊部叛亂最好,是在不幸,也可以以如月為人質,交換希拉她們的安全,到時候帶著她們逃到魔族去,也未嚐不是個選擇。
當然了,這樣作的風險極大,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總比回到帝國後失去利用價值,被狗皇帝慢慢的宰掉要好吧?
「時間到了,雷神之錘不能使用了!可以攻擊了!」
哥�德爾一聲大叫,終於揭開了對托布魯克要塞攻擊戰的序幕。奧拉皇帝高舉殺神,跨過生死分割線,對著要塞用力一指,身後的七萬騎兵發出震天的怒吼,七萬餘匹戰馬騰起漫天煙霧,向托布魯克要塞發動突擊。
我拔出逆鱗,變身,跟著皇帝跨過那條生死分割線,正打算陪皇帝一起起飛突擊,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拉住了我的右手。我回頭一看,把我拉回生死分割線的另一端竟然是如月。
她抓著我的右手,對回頭的皇帝道:
「父皇,這場戰鬥太危險了,希拉快生了,但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繼承暗黑龍的龍力!還是讓他留下來吧!」
奧拉皇帝的目光落到我們握在一起的手上,遲疑了一秒後,什麼也沒有說,又轉過身陪著老赤甲龍一起衝鋒。
於是我就和如月一起,站在生死分割線的另一端,遙望著十幾萬大軍展開最後的攻堅戰。
戰前在帝國特地按照這兒的地勢地形,按照一比一比例的將托布要塞外圍地形完全的仿造了一個。參戰攻擊的不對反複的在那處仿製的「要塞地區」演練過無數次攻擊行動,每門火炮都有相應架設的位置,射擊數據事前計算好,因此攻擊過程進行的相當的順利。
在帝國軍隊的修整期間,比蒙王拼命集結幾萬人馬於要塞中以防「不測」事件的發生。帝國軍隊的攻擊開始時,發覺雷神之錘不能發射,他急忙將這些部隊調出要塞抵擋,以阻止火龍炮進入發射陣地。
但是這些緊急拼湊而來的雜牌軍,連帝國的常規部隊都打不過,又怎麼能抵抗的住混有三萬龍騎兵的七萬鐵騎,很快獸人的反撲就被擊潰,火龍炮順利的進入發射陣地,對著要塞上的目標開始發射。
一小時十一分鍾後,當「禁製」的時間過後,托布魯克要塞還是沒有放射出一道令人震懾的死亡光線。
關於托布魯克要塞和雷神之錘的無敵神話結束了!就像魯斯貝爾預見的那般,新式火器的出現改變了戰爭的方式和模式,魔法世界�摻進了新的變數,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不過見識了神話終結一刻的龍戰士們心中都明白,除非世界毀滅,否則他總會找到新的平衡方式繼續發展下去。
如月的手一直都抓著我不肯放鬆,我「被迫」陪著她一起看完神話終結的全部過程。當代表摧毀成功的紅色信號煙花在遠處的天空閃過時,生死分割線另一端的帝國士兵發出興奮的呐喊,這時如月才鬆開了我的手。
「一起去吧!」
如月望著我,眼神和聲音都異常的溫柔,臉上更帶著一絲羞澀。
我點了點頭,又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穿過了生死分割線。
到達要塞前,托布魯克要塞的城門已被攻破,戰鬥已蔓延到了要塞內。雖然獸人將要塞的牆壁修的又高又厚,但也難擋幾百門火炮的直接轟擊,更禁不住數千斤炸藥的爆破攻擊,要塞的陷落隻是遲早的事。
在要塞外的火炮陣上,我見到了比蒙王迪斯,他倒在地上,胸口中了一劍,血留了一地。老赤甲龍蹲在他身邊,一手扶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拿著水壺喂他喝東西。壺�流出來的不是水,而是紅色的酒,產自格利高�最好的葡萄酒。奧拉皇帝就站在一旁,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位老對手。
比起前一次透過望遠鏡看到他,這位垂死的老將衰老了很多。額上盡是密密麻麻的皺紋。看到新一代的龍戰士走來,他的身體動了動,老赤甲龍識機的將酒壺移開。
比蒙王費力的舉起手,指著繆斯道:「你的兒子嗎?」
「是的!」
在老赤甲龍的示意下,繆斯走到比蒙王身邊,跪蹲下來。
比蒙王對老赤甲龍說:「神似而形非,他的外貌並不很像你!」
老赤甲龍歎氣道:「其實我很希望他象你,像你這般的優秀!」
比蒙王笑了起來,勉強的笑意中包含著無窮的苦澀。他搖了搖頭,把目光移向了我。
「基思的兒子嗎?基思他勝利了!我輸了!」
他望著我的眼神,沒有憤怒,卻隻有遺憾。在場的人中,隻有我能完全明白比蒙王這話背後的意思。
十多年前,父親敗亡的那一戰。
「龍瘟嗎?基思,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你還有什麼話想交待的?我會幫你傳回帝國的!」
「迪斯,沒必要覺得自己勝之不武,你確實勝的很漂亮!如果真的還有點遺憾的話,就把我的劍交給我的兒子吧!他已經十五歲了,最多隻要十年,你就會在戰場上和他相遇!」
「你的兒子!他一定很像你吧!」
「象我?不,我不希望他象我!不像我才會比我出色,我更希望他像你!」
當年垂死的父親,也曾說過和老赤甲龍相同的生子當如比蒙王之類的話。
「如果覺得此戰勝之不武,那將來你就在戰場上打敗我的兒子吧!你打敗了他,也就等於打敗了我!」
這時父親對比蒙王說的最後遺言。
我也跟著繆斯跪蹲下來,搖頭道:
「你沒有輸,輸給我的人是獸人王,他太蠢!他死前挖掉了自己的眼睛,說沒麵目見你!」
比蒙王露出難過的表情,閉上眼,數秒後他猛地睜開眼,問我道:「聽說你快做父親了?」
我點點頭。
「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你屠殺那些婦孺的時候,心理是怎麼想的?隻是為了勝利嗎?」
終於,終於被人公開質問這個問題,我一愣。本能的回過頭,望了望這一切的真正策劃者一眼,發覺他也正冷冷的看著我。
我回答道:「你打敗過我爺爺,也打敗過我爹,又幾乎打敗了我!我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如果我不打敗你,二十年後我的孩子可能又要和你交手!我討厭這種輪回反複的命運,我要斬斷他!」
「隻是為了斬斷這條輪回的鎖鏈,所以你不惜大開殺戒?」
「對!」我咬牙切齒的逼自己再次背了這個黑鍋。
比蒙王的連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他對我說道:
「知道嗎?我也快做父親了!我的妻子米蘭達也懷了我的孩子,照時間上推算,大概再過幾個月就會出生了吧!」
我一陣愕然,不光是因為米蘭達這個熟悉名字,而是因為她懷了比蒙王的孩子。
「你已經七變了,也快死了!我想二十年後,我們的孩子可能又會互相殘殺吧,為了替我報仇……」
我有種被命運嘲弄的感覺,我疑惑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提前動手嗎?」
「不怕!」
「為什麼?」
「因為決定我的孩子命運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比蒙王把頭一扭,目光指向了旁邊站著的奧拉皇帝。
奧拉皇帝把頭一揚,傲然道:「你可以放心,雷茲的後代並不屑於對婦孺下手,他們隻會為有強大的對手的出現而興奮!」
我當然在心�大罵皇帝的下流無恥,比蒙王確實很了不起,隻是憑著我的一個動作,他就猜出血色方案的真正幕後指使者是奧拉皇帝。
如月在邊上插了一句,作出了承諾:「即使獸人亡國了,我也會不讓外人傷害你的家人,同時我也會善待你的人民!」
比蒙王露出一絲微笑,感激的看了如月一眼,眼睛�的光華漸漸的黯淡下去……
「你的女兒很優秀!」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正傳第五部:達克心靈失守·第二十九集:血染城疆】後 記
比蒙王:「沒想到居然會是我這個死人和作者開座談會。對了,在上一集的介紹中,我不是死在暗黑龍手上嗎?」
青蛙:「本來,按照當時青蛙的本意,是想讓你和達克悲壯地一對一單挑,然後轟轟烈烈地敗死!可是後來一想,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怎麼能夠死在達克這樣好色的家夥手中呢……」
比蒙王:「……」
「在原來的設定�,你還會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兒子跟在身邊,在敗死前你會求達克放過你的兒子,達克答應了。可是事後他回想起來,又擔心自己的孩子將來被你的兒子找上門尋仇,於是就追上去把你的兒子哢嚓了!」
比蒙王狂汗中……
青蛙:「還沒有完呢!你的兒子在臨死前嘲笑達克,說自己的妻子米蘭達已經懷了孕,達克想斬斷命運輪回鎖鏈的念頭恐怕要失算了!」
比蒙王瀑布汗:「米蘭達現在在書�成了我的老婆,若是照原來的設定,我不成了『扒灰公』了?」
青蛙奸笑道:「後來青蛙想想,像你這樣的英雄人物落得如此下場,已經夠悲慘的了,於是我就把你兒子的劇情套到你身上了,讓你既有美女又有後代……」
比蒙王無言……
青蛙:「不過你放心,達克他也不得好死!下一集就是他和皇帝正式翻臉的劇情了,刑場之章結局的大揭曉!做惡多端的暗黑龍將在這一集被變態的作者狂虐不休!」
達克滿臉黑線加瀑布汗。
青蛙:其實這一集預定中的收尾處,是達克和如月兩人前嫌盡棄,來一段激烈的床戲收尾的,誰知道戰爭部分還是超出了青蛙的預計,隻好把這段劇情挪到下一集的第一章了。
【第二十九集完】